停匀

主厨金光布袋戏

「法地|就地正法」式微,式微,胡不归

   

  阅读指南: 

  ①私设多到炸,背景全架空。 

  ②cp法地,不拆不逆。 

  ③圈地自萌,OOC都归我 

  ④叙事手法,纯倒叙 

   

  1. 

  白雪袭寒夜,冬风入清梦。 

  地冥又梦到他了。那人站在雪地里,肩上披着暖和的狐裘,一步一步向着他的小木屋走来。他看到那人向来淡然的眸中添了几分暖意,静静的看着他,而后嘴唇微张,启口扬声。 

  “地冥,我回来了。” 

  外面的风吹的更急了,刮的小木门阵阵作响。他的声音湮没在呼号的风声里,地冥还未听清那人说的是什么,便先被喧嚣的风声从梦里拉了出来。 

  梦回,身侧无人,空寂寥。 

  地冥坐了起来,望了眼墙上挂的画。画上之人隽秀非常,眉眼间带着几分倨傲。一身正气,凛然威严。 

  外面风雪不停,念及被这恶劣的天气打断的美梦,地冥心中烦躁,继续躺了下来,试图接上刚开始的梦。可他躺了一天,却再也没有梦到君奉天。 

  君奉天,你当真走的毫无牵挂吗?连入梦都不肯多待一会儿吗? 

  地冥怔怔出神。 

  2. 

  君奉天走了三年。这些年,地冥梦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 

  他梦了三次,可次次不得其好。所谓好梦依旧,也不过是自我编织的谎言。 

  第一次,他看到那人离去的背影。他不断的去追逐君奉天的身影,却始终无法更近一点,无法真正触碰到那人。他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消散于天地间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 

  那种感觉比梦更缥缈,比虚无更难以忍受,只给他留下抑郁难平的无尽怅然。 

  第二次是在热闹的集市上。在长安城极富盛名的奉天逍遥有说有笑,默契的让人感觉他们之间根本无法融入第三个人。 

  就好像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,周围的人都是多余的一般。 

  梦醒,地冥坐了一夜,仍然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身边的那个人会是小侯爷玉逍遥。 

  第三次,便是这次。 

  地冥的心情很糟,莫名其妙的怒气缠绕在他身上,使他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。 

  君奉天,你都不在了,为什么还不放过我? 

  3. 

  君奉天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长安时,许多人悲痛欲绝。却没有一个人认为地冥也会伤感,会感到难过。 

  好像在他们的印象里,他就是毫无感情的人。冷血与凉薄于他而言,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 

  不会有人相信他地冥可以念着君奉天三年不忘,也不会有人会认为他对君奉天不同。 

  他也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缅怀过君奉天。 

  可从未提起的,未必是不在意。或许有的人正是因为太在意,所以才会克制的不去提起,三缄其口。 

  旁人如何想,地冥并不在意。反正他又无需靠他人的言论而活。 

  他待奉天如何,这种事彼此知道就已足够。 

  4. 

  那些久远的事,其实并不遥远。记忆翻涌,清晰的宛若昨日之事。 

  愈是清晰,地冥愈是认为日子难熬。 

  曾恨在此间活着是一种折磨。后来发现,原来当念想也被剥夺、真正一无所有时,才是最难捱的。 

  翻遍所有经历,再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欣慰。 

  “十七,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边,我都希望你是自由的,不被任何人所羁绊,包括我。” 

  “你不需要被他人定义,更不需要为他人而活。” 

  奉天的话还言犹在耳,清晰的振聋发聩。 

  自由吗?地冥冷声笑了笑,那种东西被他埋葬了。 

  5. 

  坊间传闻,大理寺卿君奉天刚正不阿、明察秋毫,经过他手的案子最后无一不是公正收场。为此还有人唤他是御命丹心,只因他秉公执法,从无例外。 

  地冥也曾听过他的名声,不过最后大多都是嗤之以鼻。 

  他最讨厌君奉天那正气凛然、不可侵犯的姿态。光是看着,他就想摧毁君奉天那不动如山的脸。 

  地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看君奉天不顺眼,直到他涉及一桩谋杀案时,他才改观看法。 

  无他,只是因为君奉天信他罢了。 

  不管他如何坚定人是他杀的,君奉天就是不相信,每次都说有待调查。 

  地冥:…… 

  像与君奉天齐名的小侯爷玉逍遥就是一口咬定都是他干的,气得地冥不知说什么好。 

  纵然他是存了心替玉逍遥背负罪业,但听到玉逍遥如此不信任的言论,他不得不承认他落寞了。 

  极致的悲哀涌入心底,痛得他无法呼吸。 

  而大理寺后来调查的结果出来,地冥傻了眼。凶手不是玉逍遥,而是另有其人。 

  那个瞬间,地冥心情复杂的无以复加。 

  6. 

  “住的还好?” 

  昏昏沉沉的监狱里,君奉天提了两壶酒去看地冥。他到时,地冥靠在墙上,遥望着窗边的光。 

  牢里阴暗潮湿,地冥神情寂寥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听到奉天的声音,他嗤笑了两声。 

  “大人还会来这种污秽之地啊!” 

  在没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,地冥仍是嫌疑人。奉天虽是信他,却也不放心放任他在外胡来,故而将人安置在了大理寺内的监狱。从另一方面来说,奉天也是在向外界放烟雾弹,让真正的凶手以为大理寺已认定了地冥是嫌疑人,将他绳之以法了,这样背后的人才能放松懈怠,利于他们布局。 

  “凶手已锁定,大概明日就能收网。”奉天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,入了内就坐了下来,掀开了封坛的春日醉。 

  地冥幼时孤苦无依,玉逍遥年少时于他有恩。他会跳出来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,奉天明了。 

  好在马上就要真相大白,他不必蒙冤,奉天为他高兴。 

  “哼,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段。”地冥冷哼,不情不愿的承认君奉天在断案上确实如外界传闻那般,秉公执法,绝不冤枉无辜的人来为政绩滥竽充数。 

  “难得听你如此坦诚的夸我一句。”奉天轻声笑了笑,心情愉悦。 

  “客套话而已,别当真。” 

  “愈是强调,那代表心虚了。” 

  酒香扑鼻,奉天替他斟了一杯,递到地冥身前。 

  地冥也不推辞,爽快的接过,一饮而尽,“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。” 

  “呵!” 

  7. 

  地冥出狱后,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无聊的很,跑去茶馆里听说书人说书。后来觉得剧情平平无奇,没什么新意,他开始尝试把自己脑海里想到的奇思妙想写下来。 

  意外的是,他的书被坊间广为传阅。 

  他写的内容多是山野精怪的奇闻趣事,言辞犀利,往往可以一语中的。他又擅长布置节奏,把剧情点卡的微妙,自是吸引了不少爱看闲书的人。 

  奉天的案上也放了几本。 

  玉逍遥时常来大理寺串门,每次来要么是带一堆美食,要么便是捎来几本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子。有时候他忘记带走,也就遗落在了奉天手里。 

  有空暇时间,奉天也会翻来看看。大理少卿无意间瞧见,还好好笑话了一阵子奉天。 

  “大人,这些话本子无非是讲才子佳人的故事,还是落魄才子与权贵大小姐之间的纠葛。主题大多为情情爱爱哀婉悲戚,也不嫌好笑,实属荒唐的很。” 

  奉天凝眸,“我看的志怪小说。” 

  额,对面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。 

  奉天继续翻看,愈发感叹作者想法大胆,很有新意。 

  譬如这段内容。「纯私设,瞎编的」 

  山野精怪中有一种族名为“魅”,以梦境为食,但又具有造梦的能力,故而又被称作“造梦者。” 

  书上的魅无意间碰到一个人,却发现这人奇怪的超出了他的认知。这个人没有梦,从未入梦。 

  刚修炼出人性的魅精心性还不成熟,好比孩童。见此,他心有疑惑,不甘得不到答案。故此,他以身为引,为这个人凭空造梦。 

  年轻的书生终于有了梦,可惜对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,清醒的很,从来冷然以对。倒是那个魅,他爱上了书生。 

  魅若要现于人前,必以梦境为媒介。书生无梦,魅想要和书生相处,只能自己造梦。 

  然造梦耗费命元,次数多了,会亏损,直到身体完全承受不了造梦的负荷,魂飞魄散。 

  书生聪慧,从频频“做梦”的不寻常里发现了魅的存在,也了然了魅的心意。然襄王有意,神女无梦。 

  “真无法尝试喜欢我一点吗?”魅在快要消散时,终是不甘所做一切那人都不知情,如此问他。 

  “抱歉,吾生来不具正常情感。” 

  落至终篇,也不过是有心与无心的故事。相逢何必曾相识,枉费了数百载修行路。一遇误长生,也误终生。 

  奉天捻着书页,眉眼跳了跳。 

  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这故事里的书生性格刻画的和他很像,而那个“魅”又给他强烈的即视感,像是面对着地冥。 

  奉天揉了揉眉心,想来是最近太劳累了,这才胡思乱想。思及此,奉天合上书,闭目修养。 

  8. 

  志怪录是地冥写的,奉天是无意间知道这消息的,源于冥冥中说不清的意外。 

  他去找地冥时,对方不知为何不在家。门开着,奉天不放心,原本是打算帮忙把门扣上。未料想风起,吹散了他案板上的纸张。奉天收拾时意外发现这些手稿尽是那本未完的志怪录。 

  该如何描述当时的心情呢? 

  奉天记得那个瞬间,他感觉手上的手稿格外的有温度,甚至烫手。 

  他有些纠结,煎熬于是把后面的剧情看了,还是就此打住。 

  然而没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来,地冥回来了,与他撞了个正着。 

  似被人发现心中最隐秘的事,地冥情绪激动的厉害,不等他解释就先一步把他轰出了门。 

  奉天站在门外,看着紧闭的大门,神情复杂的敲门。 

  “君奉天,你立刻离开我家!我不想看到你!”地冥又气又恼,看了眼刚从君奉天手上夺回来的纸稿,羞愤欲死。 

  “我想和你谈谈。”奉天听出他话语中的暴躁,不禁放柔了语气。 

  “不想谈,没什么好说的,你快走,别逼我继续赶人。”地冥什么也听不进去,窝在屋里不出来。 

  奉天没办法,只好先行离开。 

  9. 

  其实最后,地冥还是和奉天好好谈了一次。不是地冥想谈,纯粹是奉天吃了闭门羹后主动堵他,大有不好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次就绝对没完的意思在里面,逼的地冥赶鸭子上架似的妥协赴约。 

  “都敢夹带私货,怎么没胆子向我表明?” 

  “呵,你以为你是谁,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!”地冥嘴硬,即使到了现在也能梗着脖子,理直气壮的给奉天找不痛快。 

  “我想告诉你的是,你所了解的君奉天只是你以为的,并不是真正完整的我。” 

  地冥眯了眯眼,“你什么意思?” 

  “你就没想过我也只是一个凡人吗?我并没有你想的那般不通情理,也并不是不懂世间的情爱。” 

  地冥攥紧了手,“所以呢?” 

  “我的私心,是你。” 

  10. 

  前尘往事,言犹在耳。地冥呼了一口气,纵是三年已逝,有的话听起来仍如初时那般,令人心动。 

  奉天是死在战场上的。边关动荡,奉天卸去了大理寺的责任,赶赴边疆。未料得同年边疆竟然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,两军交战更是艰难,最后敌军偷袭,奉天被困在山谷里,突围而死。 

  消息传回长安,全城缟素,哀乐满天。 

  那段时间地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,只要一合上眼,眼前全是奉天的样子。 

  那个人说,“等我回来。” 

  然后他眺望远方,再也没有等到一个叫君奉天的归人。 

  不归人寒了未亡人的心。 

  山水之间,再无故人。浩荡人世,他仍是抱缺憾而活。 

  君奉天,你听到我想念你的声音了吗? 

  木屋外,风铃声声,无人应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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